故事里的沂蒙|孟良崮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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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战役是为粉碎国民党军对解放区的重点进攻,1947年5月,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在山东沂蒙山区进行的一次重大战役。

1946年6月底,国民党统治集团悍然撕毁国共两党达成的停战协定,在美国支持下,向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区发动全面军事进攻。经过8个月作战,国民党军虽然占领了100多座城市和主要交通线,但被人民解放军歼灭有生力量71万余人,其战线太长、兵力不足的矛盾日益突出。为此,国民党军从1947年3月开始实施集中兵力对陕北、山东进行重点进攻的新战略,企图首先占领东西两大解放区,而后转兵华北、东北战场。

由于山东解放区驻扎着人民解放军在关内的主要有生力量之一——华东野战军(约27万人),急于寻找解放军主力决战的国民党军对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寄予很大期望,在徐州专门设立陆军总部徐州指挥部,陆军总司令顾祝同亲自坐镇指挥;从华东、中原调集24个整编师、60个旅约45万人,并以其号称“五大主力”中的三支部队整编第七十四师、第十一军和第五军为骨干,组成三个机动突击兵团。计划从西、南方向以弧形战线向鲁中地区推进,首先打通主要铁路、公路交通线,全面占领鲁南解放区,进而滚进至鲁中地区,与山东解放军主力决战,或继续将其向北向南挤压至黄河以北或胶东海滨地区,实现其消灭解放军主力、占领山东解放区的战略目的。

中共中央基于对全国形势和战局的深刻分析,对国民党军的重点进攻早有充分准备和部署。1947年2月1日,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的党内指示中指出:“中国时局将要发展到新的人民大革命的阶段,我党的任务是为争取这一高潮的到来及其胜利而斗争。”批示要求,“为着彻底粉碎蒋军的进攻,必须在今后几个月再歼蒋军四十或五十个旅。这是决定一切的关键。”3月上旬,中央军委、毛泽东电示华东野战军,对沿津浦铁路北犯之敌不要阻止,让其分散兵力,进至泰安一线,于我最为有利。同时要求部队休整半月以上,以利再战。

遵照中央军委指示,华东野战军作出决定:全军集中在胶济铁路两侧、淄博地区休整。3月中旬,华东野战军在淄川的大荒地召开高级干部会议,系统总结了莱芜战役的经验,进一步讨论了陈毅提出的“一面打仗,一面建设”的工作方针。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华东野战军的军政素质有了显著提高,为粉碎国民党军重点进攻奠定了坚实基础。

1947年3月下旬,以汤恩伯、王敬久、欧震分别指挥的第一、二、三兵团开始按计划向解放区发动进攻。4月初,国民党军相继打通了津浦铁路兖州至济南段和临沂至兖州的公路,侵占了鲁南地区。接着,三个兵团采取加强纵深、密集靠拢、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战法,由南至北向鲁中地区全面推进。由于国民党军吸取屡次被解放军集中兵力歼其孤军的教训,进攻中始终保持大兵团推进的姿态,使我在相对弱势中实施集中兵力、调动歼敌难度颇大。其间,华野前委、华野司令部曾多次下定歼敌决心,5次作了部署,并取得了4月下旬在泰安歼守敌第七十二师(欠一个旅)等多次胜利,但一直未能寻找到有效战机,取得重大战绩。

5月初,由国民党军第二兵团控制宁阳、大汶口一带,其第一、三兵团继续向鲁中山区推进,华东战场形势更加严峻。为歼敌有生力量,扭转华东战局,中央军委、毛泽东复电陈毅、粟裕,指示:“敌军密集不好打,忍耐待机处置甚妥。只要有耐心,总有歼敌机会。你们后方移至胶东、渤海,胶济线以南广大地区均可诱敌深入,让敌占领莱芜、沂水、莒县,陷入极端困境,然后歼灭并不为迟。唯:(一)要有极大耐心;(二)要掌握最大兵力;(三)不要过早惊动敌人后方。”遵照中央军委指示,华野前委决定:将主力主动后撤至莱芜、新泰、蒙阴以东地区,让敌放胆前进;一、七纵队停止南下;已经南下的第六纵队隐伏鲁南,准备配合主力作战。

我军主力的战略诱敌行动,使蒋介石、顾祝同增长了骄狂情绪,形成了解放军主力难以抵御强大压力、正在继续向东北方向撤退的错误判断。蒋介石急令各部兼程前进,跟踪追击,在鲁中山区与解放军主力决战。国民党军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一改以往稳扎稳打的战法,不等其他兵团统一行动,即令所部北犯攻击。其中,号称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首的整编第七十四师依仗全副美械装备,进展较快,处于敌军重兵集团中央的突前位置。

中央军委、毛泽东始终密切关注着山东战局的变化,5月上、中旬先后4次致电陈毅、粟裕等,要求华野前委聚精会神,选择比较好打之一路,不失时机地发起歼击。5月11日夜,华野前委在查清国民党军第一兵团部署和其第七十四师进攻路线后,当即下决心抓住这一稍纵即逝的战机,集中华野主力5个纵队组成主攻兵团,4个纵队组成阻援兵团,从敌重兵集团各部的间隙中虎口拔牙,全歼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师和二十五师。为实现这一战役目的,华野前委急令正在向东、向南行动的主力各部重返原地集结待命。

5月12日晨,华野司令部向全军下达了作战命令。战役定于5月13日发起。军令一下,临战准备工作在全军上下紧张有序地展开。华野政治部于5月13日上午发布孟良崮战役政治宣传口号:“歼灭七十四师,活捉张灵甫!”各级地方党组织也迅速组织群众,做好粮食、弹药、救护等各项支前工作。

5月13日夜,震惊中外的孟良崮战役开始,实施两翼迂回穿插的解放军主力部队寻隙向敌军纵深楔进。当夜,第一纵队三师攻占曹庄及其以北地区,迫近蒙阴,构成对国民党军第六十五师的阻击阵地;第一纵队主力攻占黄斗顶山、尧山,并于次日上午占领蛤蟆山、天马山、界牌等要点,切断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师与第二十五师的联系,并控制了敌军经垛庄向北的新修公路。第八纵队于14日上午攻占桃花山、磊石山、鼻子山等要点,割断了第七十四师与第八十三师的联系。同时,第六纵队急进占领垛庄西南20余公里的观上、白埠地区。至此,解放军对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师的包围态势基本形成。14日10时,当敌军判明解放军的进攻有围歼第七十四师的意图后,立即向孟良崮、垛庄方向撤退,并向第一纵队反击,企图打通返回垛庄的通道和与第二十五师的联系。解放军各部队乘势猛攻南撤之敌,15日拂晓攻克垛庄、万泉山,封闭了合围口,第四、九纵队也迅速推进至唐家峪子、赵家城子一线。至此,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师及第八十三师第五十七团共3万余人被解放军合围在五二O高地、孟良崮、芦山地区。

国民党军整编第七十四师被围后,蒋介石、顾祝同认为这是与解放军决战的大好机会,企图以战斗力极强的第七十四师凭借易守难攻的山区吸住解放军,同时调集10个整编师的兵力反向合击解放军于蒙阴以东、汶河两岸地区。国民党军第一兵团司令部于14日电令第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敌来犯,我寡难得之歼敌良机。我军即由界湖附近向西,王、胡二师由常路经蒙阴向东北求敌夹击。贵师为全局之枢纽,务希激励全体将士,坚强沉毅,坚守孟良崮并以一部占领垛庄,协同友军予敌痛击,以收预期之伟大战绩。”张灵甫遂下决心作困兽之斗,坚守待援。国民党军急忙调整部署,调集各路重兵增援,近者不足10公里,远者亦仅一二日行程,形势十分紧急。

军情如火。华野前委严令各主攻部队加速猛攻,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在各路援敌赶到之前,全歼第七十四师。15日13时,我军调整部署后对敌军发起总攻。各主攻部队从四面八方向敌军展开猛烈攻击。第七十四师竭力顽抗,并妄图夺路突围,均遭我军堵击围歼,伤亡惨重。当夜,第七十四师节节退守,龟缩于五二O高地至芦山、雕窝一线狭小阵地顽抗。16日黎明,我军对孟良崮、芦山等几个山头发起最后攻击。华野司令员陈毅命令各部队,要以最大的勇敢、最大的毅力、最有效的手段,攻下孟良崮,活捉张灵甫。全军将士同仇敌忾,冒着炮火弹雨,高喊着“立大功,上高峰,共产党员带领冲”的口号,扑向敌军阵地,前仆后继,白刃格斗,逐次消灭顽抗之敌。激战至16日上午,我军又先后攻克雕窝、五二O和五四O高地。

当解放军围歼第七十四师时,国民党军的反向合击战略行动也在进行之中。蒋介石于16日8时发出手令:“山东共军主力,今已向我军倾巢出动,此为我军歼灭共军之唯一良机;如有萎靡犹豫逡巡不前或赴援不力,必定以贻误战局,严究论罪不贷。”在蒋介石、顾祝同、汤恩伯的严令下,国民党各路援军急扑孟良崮。解放军阻援兵团各部勇猛顽强地与援敌展开激战,予援敌以重大杀伤,确保了战役的胜利。到16日14时,除敌军第二十五师攻占大司马庄、桃花岭、赵家店、董家河一线,与我军反复争夺天马山外,其他各路援军均寸步难行,只得望崮兴叹。

16日下午,解放军各主攻部队向第七十四师的最后据点——芦山发起总攻。随着万炮齐发,敌军阵地顿时淹没在烈火硝烟中,冲锋号声、枪炮声和呐喊声汇成一片,解放军将士以雷霆万钧之势突向芦山。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敌军凭借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形顽抗,我军指战员迅速扫清山麓后,逐个阵地逐个山头与敌激战,楔入敌军山腰阵地,把守军分割成无数碎片歼灭。第六纵队特务团首先突破孟良崮西侧,直插第七十四师指挥部驻扎的山洞。张灵甫慌忙命令师参谋长率千余名敌军冲到山腰阻击。我军指战员与敌军展开激战,经过反复冲杀,终将该股敌军全歼,生擒敌师参谋长。一营三连指导员邵玉汉率部冲至第七十四师指挥所洞口时,与张灵甫卫队发生激烈肉搏战,邵玉汉壮烈牺牲。愤怒的战士们迅速消灭残敌,集中火力向洞内射击。战士们冲入洞中,只见尸污狼藉,张灵甫躺在血泊之中。

我军胜利占领孟良崮顶峰后,华野司令部立即下令各部队查报歼敌战果,经汇总核实发现,歼敌数与第七十四师编制数相差很大,遂令各部反复搜索战场。结果发现敌军7000余人隐伏于孟良崮、六○○高地之间的凹部,企图借山区天阴能见度极差的条件逃出罗网。我军各部队随即发起攻击,激战到16时,全歼该敌。至此,华东野战军主力仅用不到3天时间,痛快淋漓地全歼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七十四师及第八十三师五十七团,毙伤俘第七十四师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师参谋长魏振钺和旅长卢醒、明灿等高级军官及其以下官兵共计3.2万余人,战役取得全胜。

华东野战军首长在战略守势的不利形势下,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惊人胆略和高超指挥艺术,在敌军重兵集团中寻求战机,以一比三的代价,全歼国民党军精锐主力第七十四师,名震中外。中共中央于5月17日发来贺电:“陈、粟、谭请转全体指战员:庆祝你们歼灭进犯军七十四师的伟大胜利。”

孟良崮战役的全胜,一举扭转了华东战局,基本粉碎了国民党军对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标志着国民党当局这一新战略的破产,人民解放军在全国战场上开始赢得战争主动权,是人民解放军即将转入战略反攻的信号。

红色齐鲁·声动中国网络音频节目《故事里的沂蒙》 

联合录制: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

沂蒙干部学院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