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公斤海洛因藏进1000多袋洋葱,还是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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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最长的国道——G219,从新疆喀纳斯到广西东兴,沿中国边境绵延1万公里,名副其实的战略要道。

75年来,无数人在这里用血肉身躯,构筑起守护国土完整、守护边境安宁的钢铁长城。今天,沿边开放的新语境下,世代坚守的国门,也在更好地“开”。

“治国必治边”,今年6月至8月,解放日报“信仰之路Ⅱ·大国之道”报道组先后前往西藏、新疆、广西、云南四省区,沿着219国道一路寻访,领悟这几个字的深意。

在这条公认的“国之大道”上,我们读到“大好河山,寸土不让”,也看到开放合作、睦邻友好。这背后,正是一个大国的强盛之道。


一口气剥32吨洋葱,是一种什么体验?

“我们剥了整整8小时,呛得眼泪、鼻涕直流。”云南省保山边境管理支队芒颜边境检查站民警对此最有发言权。

之所以要剥这么多洋葱,是因为民警在对一辆大货车进行检查时发现了可疑情况,在对运输的1000余袋洋葱全部剥离检查完毕后,从其中3袋共计2000余颗洋葱内查获毒品海洛因22.3公斤。后经延伸侦办,共抓获犯罪嫌疑人7名,成功打掉了一个跨境贩毒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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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颜边境检查站民警在1000余袋洋葱中查获22公斤海洛因 资料照片

去年,这起洋葱藏毒案让芒颜边境检查站“火”了一把。今年8月,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前往该站采访得知,其实这不过是边境检查站民警的日常。

守好这里就是守好千万个家

从云南省保山市出发,沿怒江而上,驱车一小时左右,就到达了芒颜边境检查站。初看之下,这里位于大山深处,位置平平无奇。但对着地图,民警一介绍,就能看出其重要性。

这里距离著名的“金三角”仅350公里,是与缅甸接壤的德宏州全境和保山腾冲、龙陵通往内地的一条交通要道,一旦过了芒颜边境检查站,之后就很少再有严格的检查了,可以通过G56杭瑞高速到达全国各地。2009年6月经国务院批准,芒颜边境检查站成为了全国第一个高速公路边境检查站,担负着对进出边境管理区人员、车辆、货物等实施边境检查任务。

“可以这么说,我们这里既是祖国滇西的大门,也是最后一道关卡,守好这里就是守好了身后千万个家。”芒颜边境检查站教导员舒晓恒说。

第一次面对高速公路巨大人流、物流、车流,当时还隶属于武警部队的官兵们内心还是有些不安,查缉经验无从谈起,查缉方法全靠摸索,“盲人摸象”便成了那个时期的真实写照。但这难不倒大家。没有经验,就向友邻单位学;没有案例,就找别人查获的案例研究。芒颜官兵还成立了教学小组、化学小组、情报小组,自己摸索出了打击易制毒化学品违法贩运活动的方法。

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各级领导和人民群众认可肯定。成立以来,芒颜边境检查站先后被云南省人民政府授予“缉毒劲旅”称号、被公安部评为“全国公安优秀基层单位”、被国家禁毒委评为“全国禁毒工作先进集体”;先后荣记集体一等功1次,集体二等功2次,集体三等功5次。2015年6月,民警代表更是在人民大会堂受到了习近平总书记的亲切接见。

抓住小疑点破获贩毒大案

记者出发当天,保山市的气温只有20多度,十分凉爽。但到了芒颜边境检查站后,便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民警介绍,这里地处怒江大峡谷中游,全年高温、低湿,炎热少雨,每年有8个多月气温超过30度,最高温度可达40多度,地表温度最高可达60多度,鸡蛋放在地上都会被热浪蒸熟。

上午11时许,记者看到,等待通过边境检查站的各类车辆已经排起长龙,一眼望不到头。这些车辆排放出的尾气,让检查站更像一个热气腾腾的“蒸笼”。芒颜边境检查站现有10名女警,她们也和男同事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全副武装执勤长达数小时,24小时4班倒轮班,确保检查从不间断。

“您好,边境检查,请您放下车窗、出示身份证。”1998年出生的胡扬,大学时期入伍,随同新兵连指导员一同到了芒颜,今年已是她在这里工作的第8个年头。每次执勤,她一站就是6个小时,进行着看似重复的“机械工作”,但她时刻保持警惕,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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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颜边境检查站民警胡扬。刘雪妍 摄

“我们女警官心细,毒贩也容易对女警放松警惕,可以和男警官实现互补。”胡扬说,有时只是靠第一直觉抓住一小点问题,就可以破获大案。

2017年,19岁的她在执勤时,发现一对亲兄弟开着辆新买的二手车,宣称在保山一带做瓷砖生意。“他们虽然带着名片,但副驾驶的那位拄着拐杖,是位中风面瘫患者。我心存疑问,患病还出来跑业务?于是我将那辆车拦下做了重点检查。”在检查中,胡扬发现备胎没有充气,但非常沉重。X光机扫描发现,毒品就藏匿其中。

工作多年来,胡扬累计查获毒品25.68公斤,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2次,个人嘉奖3次,获评云南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最美优秀女警1次。

中午时分,胡扬照例对一辆搭载一家人旅游的网约车进行检查,后排车窗一位7、8岁的小男孩探出小脑袋:“姐姐,你累不累呀?”胡扬一边把身份证递还给大人,一边笑了几声:“累!哈哈哈。”

执勤结束后,胡扬说:“每天真的很累,衣服湿了又干好几遍。但这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我一待就是8年,并继续待下去。”

不让一粒毒品流入祖国腹地

“经过我们这里的既有货车,也有游客。现在我们日均检查车辆7000余辆次、人员2万余人次,节假日高峰时期可以达到2万多辆、7万多人次。”舒晓恒说,如何在确保道路通畅的情况下,精准打击贩毒、走私、偷渡等违法犯罪行为,考验着民警的智慧。

“我们现在也用上了科技手段,能大大提升检查效率。但是,我们不可能对每一辆车都进行全面检查,所以经验还是非常重要的。”舒晓恒说,秉持着“不让一粒毒品流入祖国腹地”的信念,经过十多年的不断总结提炼,现在芒颜边境检查站“五看五辨”、“五W盘问”、物流快递“三步走”等查缉技战法,已经在整个云南乃至全国边检系统推广开来。

除了洋葱藏毒,民警还见过通过冷冻牛肉、尿不湿、盆栽、百香果等奇奇怪怪的方式藏毒。但不论哪种方式,最终都没能越过芒颜边境检查站。成立至今,芒颜边境检查站查获偷越国(边)境案件1500余起,抓获在逃人员120人,发现各类藏毒方式400余种缴毒4.1吨,查获走私案件1400余起。现在,芒颜边境检查站“过不去”已经成了不少犯罪分子的共识。

今年年初,驾驶员马某经过芒颜边境检查站进行检查时,忽然主动和执勤民警搭话,表示自己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干走私了。

殊不知,这种反常的表态立刻引起了民警的警惕,对车辆进行了更加细致的检查。果不其然,当民警卸下上层货物后,发现货箱内堆满了各类走私酒,数量巨大。经清点,共查获各类走私酒水共计5139瓶,案值约85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