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杭州有自己的“泼水节”,就在这儿!

图片


"

刚刚过去的盛夏,杭州桐庐翙(huì)岗古村火了——


传统民俗“洗街”刷屏社交媒体,成了杭州人自己的“泼水节”,无数市民游客赶来体验这份清凉。


农历九月近了,不少杭州人算着日子准备返回老家。锣鼓戏文,丹桂飘香,“过时节”的背后是乡村、乡土和乡愁。

"


图片

翙岗古村“洗街”


农历九月,秋风起,桂花香远,橙红橘绿的时候,田里的稻子渐渐成熟,农忙要来了,农闲也要来了。


来,春天发酵的高粱好酿酒,乡村的新戏台已洒扫干净。


锣鼓敲起来,戏文唱起来,时节过起来。锵锵,锵锵,锵——


图片
图片
土风清且嘉

“山泽多藏育,土风清且嘉。”这是西晋大文学家陆机在《吴趋行》中的描述。后来到了清代,有个苏州人顾禄,选了“清、嘉”二字作书名,将他日常从村夫野老口中听来的节令习俗,写成了一本《清嘉录》。这书以月为序,以节令民谚为题,叙述地方风土人情,被称为“中国民间岁时节令的百科全书”。


岁时无殊,风土各异,用民间流传的老古话来说,就是“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


图片

章肖笑 摄


“洗街”是桐庐翙岗村特有的一种传统民俗文化,已延续三百多年,后谐音为“喜街”。和古人“过年”驱赶“年兽”辞旧迎新一样,“喜街”寓意着祛灾纳福,平平安安,同时也蕴含着清洗污浊、干净做人之意。今年的盛夏八月,随着一声锣响,一声呐喊“洗街咯”,一道水闸按下,清凉的山泉水漫过古老的石板路,属于孩子们的盛夏狂欢活动开始了。


在桐庐南乡和富阳场口一带的乡村,一些原本平常的日子被拎出来,赋予它一个独立又直白的名称,比如“八月半”“九月初一”“十月半”“十月廿一”等等,不一而足。然后在某个地域、村庄,作为一个民间的节日,人们称之为“过时节”或者“过节头”,往往比过年还要热闹


图片

旭明源 摄


“过时节”的习俗,大约起自宋元,盛于明清,即使中间偶有间断,也算一直延续至今。《桐庐县志》载:“农村旧节,源于社日”“祀有功人不祀虚务神”。旧时,几乎村村都在“过时节”时祭神,有一村祭祀的,有几村联合祭祀的。老百姓所祭祀的神,大部分出自本土,少有宗教里的神仙,大都是一个个真实的人升格成的神。所以,乡村祭祀也多了来自民间的烟火气,神的内涵包括了民间百姓所敬仰的高尚道德,神性中有着更多的人性。


农历十月廿一,是桐庐深澳、获浦、环溪、徐畈及附近一些小自然村共同的时节,祭祀的是附近黄程庙里的两位土地神。传说在宋理宗淳祐年间(1241-1252年),有一对陈姓兄弟,兄长陈瑞,小弟陈和。他们常年在当地经营汤瓶、碗盏、钵头生意,与本地人结下了深厚的情感。有一年大旱,兄弟俩为祈雨以身殉难,殉难翌日天降甘霖,旱情得到缓解。丰收之后,人们就建了土地庙来纪念陈氏兄弟。


图片

吴华群 摄


过时节的日子大都选在农闲,一般在春耕前或者秋收后。春耕前要赶集添置农具及生活用品,秋收之后要庆祝一年五谷丰登以及来年风调雨顺,且收获之后,仓廪丰实,吃饱饭,有点闲钱,过个节再好不过了。


图片
图片
年年岁岁有今朝

和春节、元宵节、中秋节等有着固定含义的节日相比,乡村过时节与传统的庙会相似,像舞龙舞狮、跳竹马、演戏等传统娱乐活动也会在过节期间进行,但又更多注重于走亲访友,联络乡情,也举办一些诸如“做寿”“拜周”等人生庆典,以及通过市集进行物资交流


桐庐南乡人做寿,早年是从10岁开始,除了40岁,每个整十都办寿宴。同一个村里做寿的同年侨(土话,意谓同岁的人),一起出资做“同年戏”放“同年电影”的习俗也延续至今。那几天,附近小商贩云集而来,整个村子都要热闹三天。过时节的时候还有一些特色食品,像女儿要给父母挑寿糕麦粿去贺寿,长辈用麦粿做回礼,分给客人和村里同房头的人家,寓意“寿糕来,高寿去。”


图片

柴惠琴 摄


新登双江村的畲族村民在“三月三”举行盛大歌会,祭祖拜谷神,吃乌米饭。每年农历九月十六,新港村许氏宗祠,从富春江沿线各地赶来的九姓渔民的许姓渔民相聚一堂,他们祭拜祖先,也作“开网大吉”“收渔大利”等传统祈福仪式。


在渌渚镇,最重要的时节是国家级非遗“孝子祭”。起源于“太太殿”(又称周王庙)庙会的“孝子祭”是祭祀南宋大孝子周雄的民俗文化活动,旧俗每年农历三月三、九月九春秋两次庙会,善男信女,抬周雄塑像到各村“出巡”,同时参与巡演的还有十番锣鼓,大头娃娃、高照、舞青狮等。


图片

柴惠琴 摄


过节期间,在外的家人会想方设法赶回来,亲戚朋友近的不说,就是远的也会回来“赶节头”。“团聚”这个概念,在桐庐、富阳两地乡村,有这样一种说法:过“时节”,亲朋年年聚,走拢热乎乎;要是“时节”不过,两年不相聚,亲朋变陌路。


因此,过“时节”期间,主人都要设法办几桌好酒好菜招待客人,以显示热情和体面。这个时候,不管主人认不认识,来者都是客,每一位登门拜访的客人,都会被热情款待。


随着时代变迁,旧时以抬神、迎神、进庙祭祀神灵的仪式在大部分村庄已经消失。过节时大吃大喝、铺张浪费的酒桌文化也有所式微。近十几年,乡村又产生了一些新的民俗节日:在富阳,大桐洲把春天做成了节日,安顶山、拔山、春建的茶山催生了茶文化节,上官人选了春笋出兰花开的日子过节。一到秋天,龙门的九月初一变成了十一长假间的民俗节,人们吃油面筋、牛八碗。稻谷成熟后,人们赶去渔山,在稻田里过稻香节,又到万市杨家村的大银杏树下过银杏节。


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记忆中的时节庙会的热闹

离我们越来越远


幸运的是

更多“过时节”被看见、传承

承载的乡村、乡土与乡愁

就像月亮一样

无论你到哪

都会投下一束柔柔的光


图片




《夜读》栏目期待更多“笔杆子”加入


来源/杭州日报西湖副刊(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