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国行·山河弦歌|什么!修缮以后还是“旧”样子?

央广网北京9月29日消息 据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之声报道,位于山西省晋中市的平遥古城,始建于西周宣王时期,明洪武三年在原夯土城垣基础上重筑扩建,并逐步完善成为砖城,是我国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县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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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沉重的永定门缓缓打开,沿着石砖砌成的台阶拾级而上,从上西门登上平遥古城的城墙向里张望,纵横交错的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道蚰蜒巷尽收眼底。
这是平遥古城文物古建筑修缮工程师邵帅开始一天工作前的必经之路,在过去的12年里,每天都是如此。作为土生土长的平遥人,在邵帅的儿时记忆里,城墙是游乐园,是童年里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邵帅说:“城墙在我们儿时的印象里,是玩耍的地方,三五个孩子沿着排水槽爬到城墙上。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在城墙下抓蝎子,还有蛐蛐。”
长大后,城墙是邵帅的事业。在从事文物古建筑修缮工作的12年里,这座拥有2800多年辉煌历史的平遥古城,不仅是需要不时修缮与实时巡护的世界文化遗产,更是邵帅需要面对的重重挑战和肩头沉甸甸的责任担当。
邵帅说:“它不仅是一个建筑,更是承载了我们平遥人很多的历史文化信息。我们最主要的就是想把这种最珍贵的文化信息,真实并且完整地保留下来。”
交错的街巷间,窑洞式四合院民宅和老式铺面林立,300多处文物、近3800座古民居如繁星散落,相映生辉,让平遥古城如同一幅行走的画卷,每一步都展现着明清时期传统社会文化发展的万千气象。斑驳青砖,见证了这里曾经的鼓角争鸣、商贾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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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帅每天在城墙上走走停停,时而环柱仰视、时而蹲下细细观察城砖,作为古城文物保护的一名流动“哨兵”,巡查是古建修缮师的日常,每天一万步是“起步门槛”。
邵帅表示:“现在所看到的平遥城墙基本上保留了明代城墙的特征——内墙夯土外墙包砖的形式。我们在城墙日常的维护当中,最多的工作就是对内墙夯土的巡查,海墁的一些裂缝、蚂蚁洞、植被等,都会进行巡查。”
别看此时的邵帅自信从容,可要回到十多年前,刚接触文物古建筑修缮时,即便是在自己的家,对着这儿时日日相伴的青砖,他还是百般不适应。
邵帅说:“我的大学专业是环境艺术设计,我们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偏向于西方的设计理念,要褪去这种烦琐的环节,但是文物修缮工作的理念跟这个完全不同。自己开始就找书买书,向别人请教。读的相关历史文化信息越多,就越敬重,越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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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帅正在查看古建筑修缮情况
新的还是旧的好?简洁的还是精细的?追求效率为什么却要放慢脚步?随着研究学习和修缮工作的深入,邵帅找到了答案。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换一个角度认识自己的家,认识平遥古城里每一块砖土背后的岁月流转。
邵帅表示:“自然风化是城墙面临的比较大的威胁,我们在瓮城里面做了6组墙体,用不同材料配比做了实验段,看一下抗风化性。这是持续性的观察,不是说一年两年之内就能有结果,甚至达到10年以上才会有小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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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城内的6组墙体对照实验
从简洁到精细,从追求效率到放慢脚步,古建筑修缮改变了邵帅的建筑理念,也改变了他的性情。
2021年秋,一场几十年一遇的持续性大暴雨来袭,在古城墙上留下了十几处大面积坍塌、几十处大大小小的夯土滑落。邵帅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抢险。在抢险的日子里,6.4公里长的城墙,他和同事们每天都要走上至少四遍。脚肿得像馒头,也要继续走。
邵帅说:“不坚持不行,因为还没处理完这里,那里已经出现新的状况,需要及时过去,甚至要小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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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帅在检查6组墙体对照实验情况
暴雨过后,紧随而来的是人们的深深忧虑,甚至怀疑:这城墙还能修吗?
邵帅立下军令状:一定还世界一个完好无损的古城。这样的底气,正是来自放慢脚步后的数年积淀。
邵帅说:“从2012年到现在,我们所修缮的这十几段城墙,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图纸在那里放着,这是我说这句话的最大底气。”
一年后,因持续降雨受损的城墙全部修缮完工,邵帅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修好自己家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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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缮完的平遥古城城墙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为古城添了一份柔和。邵帅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城墙上走进城中。石板路上几个孩子追跑嬉闹,一如儿时模样。街道上的熙熙攘攘属于八方来客,更是每一个平遥人的心之所向。
邵帅说:“修缮的不只是城墙,还有其他古建筑。不管是后人还是外来游客,让他们能够真真切切地看到真实的古建筑,理解其历史文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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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城墙是屏障,守护万家灯火;现在,城墙是珍宝,需要万家平遥人悉心守护。敬畏历史、敬畏文化、敬畏生态。邵帅说,平遥人把这12个字刻进骨子里。
李瑞:我是李瑞,平遥推光漆器髹饰技艺传承人,从小在古城长大的我,想一直在用手中的画笔去为这座城市增添出新的色彩。
李娜:我叫李娜,现在在古城内经营一家民宿客栈。我想通过我的努力,让越来越多的游客爱上平遥,一起感受平遥的美好。
孙亦嘉:我是孙亦嘉,现在在平遥古城从事导游服务工作,我想通过我的讲解,让更多来平遥旅游的客人深层次了解古城的底蕴。
邓建星:我是平遥县一城两寺研究院研究员邓建星,希望把这座城保留下去,让更多的人、更多的后辈子孙去享受它,去理解它,去传承它。
监制|高岩
策划|刘钦
编审|柴华 栾红
记者|成昊隆 岳旭辉
音频制作|刘逸飞
图片|成昊隆 邵帅
鸣谢|平遥县委宣传部 平遥县一城两寺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