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血未凉,今生雨阑珊:《度华年》瑜不掩瑕的繁华

度华年》改编自墨书白的小说《长公主》,讲述出身世家的长公主李蓉与身为寒门学子的驸马裴文宣成婚后,于朝堂的权谋算计中遇害身亡,又双双重生的故事。

这部剧最大的特色,大概就是“双重生”这个设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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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和裴文宣前世因误会分开了十七年,直到死前都还在互相猜忌;不想两人死后却一同回到了二十年前,在这个什么事都还没发生的世界里,他们便想尽可能防范之后到来的各种悲剧。

我很喜欢剧中的角色塑造和美学呈现,但剧中多数演员的气质跟演技完全撑不起来,导致观剧过程一会儿沉浸其中,一会儿又疯狂跳脱,着实可惜了这部作品应有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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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度华年

《度华年》一开始之所以吸引我,就是因为我实在太喜欢蓉宣这对相爱相杀的怨偶 CP 了!

李蓉和裴文宣是对曾经相当恩爱的夫妻,但后来却因一些误会变得水火不容,所以当他们重生并再次遇到彼此后,吵架斗嘴便成了生活中的日常。

我觉得这对 CP 最可爱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身上随处可见的那种“老夫老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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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对方实在太熟悉了,几乎不会有什么说情话、耍浪漫的时候,整天都在互呛互噎;但同时,他们又是彼此最有默契且最得力的盟友,常常吵着吵着又窝在一起思考如何面对朝局斗争。

✔ 李蓉

李蓉是大夏皇帝李明的嫡长公主,她和同胞弟弟李川皆由皇后上官玥所生,然而皇后背后的上官家族正好是当朝势力最大的世家,总在朝堂上和皇帝处处掣肘。

从小到大,李蓉都被母亲教育“权势是最重要的东西”,一个人有权有势才能在尔虞我诈的宫廷站稳脚跟,所以李蓉无论前世今生,都在追求由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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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的李蓉选择站在与母亲同样的视角,认为世家可保朝堂稳定而扶持弟弟李川登基;结果这个决定却导致李川性情变得暴戾疯癫,不只开始残忍地肃清世家,甚至还与她反目成仇。

李蓉重生之后,其中一个心愿就是能保护好李川。前一世她已经亲眼见过李川登基后的各种悲剧:穷兵黩武、朝堂动乱、亲人反目、流血千里……

她不想再看到原本善良的弟弟在家族胁迫下逐渐丧失本心,因此这次她不再支持世家,而希望追求一个公平正义,能让每个人都活得自由自在的世界。

李蓉常被认为眼里只有权势,既无情又自私,但她之所以追求权势,初心都是为了保护她所重视的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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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上说着在乎权力,但你始终把李川当作自己的弟弟,把上官雅当作朋友,甚至对苏容卿也报之以信任。对君尽忠、对友尽义,在那深宫里,殿下始终用自己的方式,践行着自己的君子之道。”

李蓉的情感虽然比较内敛隐晦、难以察觉,可她重情的程度并不逊于其他人。前一世,她可以为了维护苏家承受杖责;这一世,她也会为裴文宣讨公道忍耐见血的不适、为了报复刺杀他的人以命为饵设伏。

李蓉身上很多看似无情的决定,都是基于她对身边人深厚的感情,她是为了保护他们才会费尽心机,因为这就是她对一个人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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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她舍弃情感、顾全大局,她并不擅长毫无保留地付出关怀,更何况前一世她真心爱过的裴文宣,以及认真关照过的李川、苏容卿都背叛了她,这种情况下,她对情感的态度当然会变得更保守,没有办法坦率说出喜欢,也没有办法毫无疑虑地相信另一个人。

“李蓉很像冰块,她是被裴文宣一点一点融化的。” 骄矜如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别人的感情是不纯粹、不忠诚的,尤其在受过伤后,她更需要用理性来自我保护,确保自己不会再受伤。

若不是重生后的裴文宣放下了骄傲,学会让自己的高兴、不悦、悲伤、喜欢直白地展露无遗,或许李蓉不会那么快走出前一世的伤痛,也不会那么容易卸下心防,重新拾起爱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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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文宣

跟李蓉比起来,裴文宣的成长线走在比较前面。前一世的他不负朝廷、不负百姓,唯独负了曾经真心爱过他的李蓉;所以这次重来,他便希望尽力弥补这段遗憾。

李蓉看似是两人中较强势的那方,但其实在感情这块,强势的是裴文宣。

李蓉不擅长表露情感,加上前一世她只和他相爱了三年,后面十七年都是苏容卿陪伴她的,这导致裴文宣在爱里的不安全感很强,很容易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患得患失,雨中告白、蝴蝶峡、花船掳人都是这个道理。

很多观众都会笑说李蓉和裴文宣好像拿到了相反的剧本,的确,裴文宣这个角色跟其他男主角很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很感性,心思很细腻,总能同理其他人没说出口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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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能看清李川性格大变的原因、能辨识出上官雅规矩下的真性情、能理解李蓉重生后希望保护大家的心愿。

裴文宣的感性让他能够看见李蓉野心之下,期望朝堂安定、社会公平的渴望。因为理解,所以支持,而这也是他的爱跟苏容卿最不同的地方。

《度华年》一个比较可惜的点,就是少了一些裴文宣拔擢寒门的剧情。

包括他替李蓉回答谢兰清的疑惑时,也没有提到原著有的“纵使是寒门,亦不是错”这句话,再加上纳贤桥段也被更改后,裴文宣身为寒门,决心与世家对抗的坚持也跟着被削弱了,好像这角色的重点都只放在他对李蓉的感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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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宣对李蓉的喜欢,本就有一定程度是基于他出身寒门的自卑。在他当年因出身被人看不起的时候,是李蓉给了他独一无二的肯定, 每个人都认为他攀龙附凤的时候,也是李蓉给了他平等真心的尊重。

这段感情里,并不只有裴文宣在毫无保留地对李蓉好,起初的他也曾经迷茫、自卑过,那时是李蓉的爱治愈了他,才让他不再自卑于寒门的身份。

其实世家和寒门的相互抗衡就是这部作品的主轴,李蓉和裴文宣、裴文宣和苏容卿、皇后和柔妃、李明和李川、李川和李诚……在剧中,几乎所有的冲突都离不开这个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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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版《度华年》削弱寒门相关剧情后,就不免会让焦点过度趋于世家,寒门好像只是单纯用来制衡世家的工具,少了更多影响力。

✔ 繁华之下

我觉得《度华年》是一部令人深感惋惜的作品。

从上述所谈的内容应该可以感觉到,李蓉和裴文宣这两位主角以及他们背后的故事,我着实喜爱。即便众多人觉得其中的权谋略显幼稚,至少角色塑造方面还是很有看点。出身的尊卑冲突、两世的转变、CP 的喜感及火花等等,确实拍摄得极为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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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重生”这一设定原本就能够让角色更具层次感。在前一世的惨烈相互对比之下,剧中所有人都会自带一股 「之前和之后」的张力。然而,问题恰恰在于大部分演员都无法支撑起这种张力。

李川、上官雅、秦真真甚至陛下、柔妃,这些演员不只气质都和角色有些落差,演技也有明显的瑕疵,情绪渲染、武打动作、表情控制都太流于表面了,完全没办法把角色的深度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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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说主角二人就没这问题,张凌赫赵今麦饰演 40 岁的裴文宣以及 38 岁的李蓉也颇为吃力。但至少他们在其他地方都相当出色,眼神与情绪处理皆细腻且丰沛,只要抛开沧桑感不足的问题,两人的整体表现还是可圈可点。

张凌赫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场戏,表情变化细腻,情绪渲染力也超强!

赵今麦最惊艳我的则是气场,台词跟肢体都有把李蓉威慑四方的气势表现出来

至于争议颇多的苏容卿,我觉得最大败笔也是在演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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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容卿剧中有很多原著粉丝看了觉得 OOC 的片段,但对我这种追剧前没有读过小说的观众来说其实还能接受,不管是喝酒舞剑的惆怅或是模仿裴文宣前世的纳贤,至少逻辑上还有一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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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演技再细腻一点,苏容卿这个角色绝对会亮眼非常多,起码只要有把苏容卿家破人亡的愤恨与偏执完整呈现在观众眼前,这个角色的悲剧性都不至于让评价差成这样,只可惜演员完全撑不起这股魅力,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戏份。

一部剧之所以让人可惜,绝对不是因为它烂得彻彻底底,而是它明明可以很精彩,最后却被呈现地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