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拜登宣布退出美国总统竞选舞台，由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接过民主党的接力棒后，整个国家的民主党阵营内曾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这并非媒体杜撰的泡沫故事，而是实实在在的情感流露。然而，距离那场政治交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份初时的欢欣已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易察觉却又无法忽视的恐慌暗流。
八月初，我恰好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哈里斯堡驻足，与当地民主党人的交流中，他们对于选情的变化充满了激情与期待。一位女士兴奋地分享，她已致电母亲，共同庆祝即将见证首位黑人女性总统的诞生。
部分左派选民虽对拜登的退选方式有所保留，但他们相信哈里斯能够力挽狂澜，击败唐纳德·特朗普。事实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时间里，这一愿景似乎正逐步成真。
在旧金山，不论是支持共和党的“红选民”还是倾向民主党的“蓝选民”，大多数人都认为哈里斯的胜利在望。民主党那一度陷入僵局的竞选活动，被戏称为“AAA”（或许意指某种重振旗鼓的策略），竟奇迹般地焕发了新生，重新找到了前进的步伐。
哈里斯如同一股清新的风，迅速消除了特朗普对拜登的微弱领先优势，并一举超越，成为万众瞩目的领跑者。选民们对她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仿佛她是小镇上新开的一家热门餐馆，人人都想一探究竟。
尽管共和党人及部分媒体对她回避传统采访和新闻发布会的态度感到不满，但她的顾问团队却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回应：“那又如何？她赢了。”
然而，好景不长，如今的哈里斯已不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胜利者。在本周的《60分钟》节目中，她面对镜头时的尴尬与回避，让选民们窥见了她在面对棘手问题时羞于展示的真相。
当被问及民主党政府是否已失去对中东盟友以色列的影响力时，这位副总统的回答如同一盘杂乱的沙拉，难以捉摸其意：“嗯，比尔，我们所做的工作确实推动了以色列的一系列行动，但这些行动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包括我们对该地区所需变化的倡导。”这样的回答，要么是她试图含糊其辞地表示“我们正在尽力”，要么干脆就是她对自己的言论缺乏清晰的认识。
过去两周，我在各地的旅行中深切感受到，让民主党人谈论总统竞选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就像一支在季后赛中连败几场的球队，对失利感到羞愧，于是刻意避开体育版面，不愿再提及此事。
一位俄亥俄州的资深民主党选民向我坦言：“我不知道，她（哈里斯）就像个摆设。”
确切地说，哈里斯的光芒何时开始黯淡，喜悦何时被沮丧所取代，难以准确界定。但卡车司机的不支持以及大规模工会内部民调显示特朗普领先，无疑是两大警钟。
自此之后，我开始听到民主党内部传来八月时难以想象的声音：“也许我们应该坚持拜登。”这句话听起来既无奈又讽刺。
拜登本人甚至在新闻发布会上以玩笑的方式说：“我回来了。”至少，他还有这份自嘲与幽默感。
哈里斯的发言人正竭尽全力安抚民主党选民，坚称她在民意调查中仍然保持领先，拥有比诺克斯堡更坚实的战争资金，以及特朗普只能望其项背的地面动员能力。这些论点虽有其道理，但其中最重要的可能是哈里斯的竞选活动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阿斯特罗草皮运动”（意指非自然生长的、人为操控的竞选氛围），而非真正的草根运动。然而，那些穿着统一教师工会T恤的支持者，却是实实在在的投票力量。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份最初的兴奋感已经荡然无存。
目前，哈里斯能否扭转当前对特朗普不利的趋势，尚属未知。《60分钟》的访谈没有做到，她在播客、深夜脱口秀及《观点》等节目中的亮相，更像是在推销一部浪漫喜剧电影，而非竞选美国总统。
剩下的唯一答案，或许就是哈里斯在竞选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更加激烈甚至肮脏的手段来争取选票。如果快乐已经消失（事实上确实如此），那么接下来，我们很可能见证的是愤怒与不满的爆发，以及对光明前景消逝的深切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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