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唱红歌被投入台湾监狱,最对不起的是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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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真实战争故事。

今天为大家继续讲述中国特工档案第13期——特工潘金玉的传奇故事。

潘金玉有一段卧底经历,时间不长,但影响终生,他一直不敢对外人讲。

直到97岁这一年,他找到我后才开口,因为他说,再不讲就怕没机会了。

他讲述这段隐秘往事,是为了感谢他在台湾监狱的救命恩人。

故事从他高中毕业时开始。

| 考验 口述人:潘金玉

我在杭州高中毕业以后,准备到上海考大学。

离大学招生还有几个月,就想着先回老家。

当时我们家被日本人烧了,母亲也被日本人毒死了,父亲又被蒋经国逼疯了。

有同学说不如先到浙江嘉兴,那里有一个国防部的预备干部训练团,只招收原来参加过青年远征军的。

考虑时局比较紧张,跟同学一块行动也好。

我就跟着好多同学一块到了嘉兴,那大概是1949年的1月份。

从此,走上了一条完全失去控制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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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嘉兴,凭着青年远征军复员时的一本预备军官“准尉证”,我顺利加入干部训练团。

训练团一共五个大队,一二三大队驻在嘉兴的西大营,四五大队驻在东大营,有将近8000人。

经大家选举,我还当了第3大队第2中队少尉区队的少尉辅导员一职。

我们的团长叫贾亦斌,原是国防部预备干部局的局长,我去没多久,他就带领训练团组织起义了。

团长安排给我的任务是掩护,部队有几间库房,都交给我负责。

他们准备晚上借口出去演习,实际是带着部队起义。

团长叫我等他们走了以后,假装叫炊事员烧饭,就跟正常一样,这样其他部队就不知道是起义的。

结果起义那天还是被国民党发现了,派了飞机追他们,另外还派了好多部队围追堵截。

起义部队就上了莫干山了,这下国民党没办法了。

糟糕的是,我也跟起义部队失去联系了。

剩下没参加起义的人,还有一些起义中途跑回来的,又集中起来。

也就千把人,改成叫预备干部总队,总队长叫黎天铎。

我害怕被查出来也是参加起义的,就一直想跑。

总队原本计划从嘉兴出发,坐火车到上海,我想那正好,到上海我可以偷偷跑,上海我熟悉。

谁知道突然接到通知,往上海方向的铁路,松江那一段给共产党的游击队破坏了,没办法,部队又掉头往南开。

我心里时刻都想跑呀,可没地方跑,人生地不熟的,只好跟着部队,一直跟到了广州。

我有好多同学在广州,到了广州,我同学过来接我,我请了个假说是和同学去吃饭,这才借机偷偷跑掉了。

从此再跟部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概隔了不到一个月,消息传来,预干总队经过广州转道泉州,准备去台湾。

在泉州,部队一个个审查,跟起义没关系的去台湾,跟起义有关系的,不是被暗杀掉,就是被活埋了。

死了不少。

同学们都说,乖乖,你这条命是捡来的。

图片报纸刊登嘉兴起义事件

有个同学叫李贵文,他家广东梅县的,南洋华侨,他说你幸好跑出来了,以后你没地方去,就到我家里去。

还有个同学叫罗炯龙的,高中的时候他到我外婆家去过的。

他有一个堂兄弟,中山大学毕业的,通过他们的关系,我也到了广州中山大学文学院,借读外文系一年级。

那时候是1949年5月底了,快解放了。

没借读多久,就听说中山大学要往海南岛迁,学校里吵得厉害的,有同意的去,有不同意的。

我的广东同学干脆都回了老家,叫我去他们家,但我觉得不太方便。

同学再好,总归不是自己家,时局又很紧张,到处都乱糟糟的,好多地方火车也不通了。

就在不知何去何从时,有叫张炳芹的高中同学,给我指了一条路。

这家伙,我就害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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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炳芹有个叔叔在广州,所以他高中毕业以后,一直在广州待着。

他知道我在中山大学,就找到我,说他现在有个好地方,介绍我去。

我说什么地方?

他给我一张报纸,上面写的是“东南无线电校招生”。

他说吃饭睡觉都不要钱。

我想,这地方好啊,适合我这种无家可归的。

看招生要求写一段自传,就是自己的简历,填个表,找个担保的人就可以了。

这个简单啊,我就跟他去了。

一报道,人家要我,当时高兴得不得了。

我在广州也不认识人,两个担保人也是张炳芹帮我找的。

我也不认识,谁知派人去对就没对上,说没这个人,没这个店家。

招生处有个家伙跟我说,你知道我们什么单位吗?

我说无线电校啊。

他说,老实告诉你,我们是国防部的,你这样的找担保还靠不住,你什么人啊?想混进来?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我心里面听了老不高兴,何必受这个窝囊气啊,也没吭气,就出来了。

一出来,我就把自传啊、报名表啊全部撕了。我说我不去了,他是国防部的,我才不去呢。

张炳芹当时在我边上呢,他当场就吓哭了,说不行的,你是我介绍的,你要不去的话我就倒霉了。

他说这个地方规定严格的,介绍以后连带关系的,你不去我就糟糕了,要把我抓起来的。

年轻的时候不懂啊,只知道同学之间要讲义气啊。

我说那怎么办,东西都撕掉了。

他说不要紧,给它补起来。

所以这些资料,后来算做档案,都是碎的,补起来的,不是整的。

我把撕碎了的档案粘贴好,把担保人的地点重新写清楚,又进去对。

这次对上了,把我收了进去。

收进去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大概是七八月份,就坐船到台湾了,一共将近一百个人呢,男的女的都有,都是学生。

到台湾以后就正式宣布了,我们是属于国防部第二批技术人员训练班。

主要是学无线电、收发报。

当时我想,管他呢,反正学个技术也好,行的话就待下去,不行的话跑出去,去考台湾大学也不错。

梦做得是好的,以后完全不是这个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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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开始住在台北延平小学里边,住的时间不长,就搬到一个报废的一个化学工厂里培训。

军事教官姓方的,上校,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团长,他看到我的简历,挺欢喜我的,问我还是当过兵的?叫我做几个动作给他看看,就叫我当了第三区的区队长。

当时我还挺高兴,我欢喜唱歌,天天开开心心,唱了好多歌。

其中好多是共产党的歌,什么《我是一个兵》《太行山上》,都是进步歌曲。

当时我也分不清,也不注意这个事情,谁知道这以后都是我的罪状。

大概是1950 年3月份,来了一个政治教官,杭州人,戴个眼镜。

他给我们只上了一课:什么叫特务。

就“特务”这两个字,我一听头都大了。

教官讲了半天中心意思就是,特务就是特别任务,我们现在干的就是特别任务。

我上小学、初中、高中都懂的,知道特务是专门干杀人放火的,专门干坏事的,印象里面就是这个。

一听我现在干的是特务,那才不愿意呢,当时我就在会上发言,你说了半天我们是干特务的啊?

教官笑笑不吭气,也没回答我。

晚上我们每天要写一篇日记的,我在日记里边就写特务怎么怎么坏,意思就是表达我不愿意干特务。

那时候想的太简单了,谁知道不久就宣布了,说我是共产党的匪谍,把我抓起来。

我冤枉死了。

他们把我关在宪兵队, 就是一间房子,也没窗子,里边都是稻草,台湾天气又热,一股臭味。

训练班一个上尉区队长,那个人心肠还挺软的,看我哭也陪着我哭。

他说没有办法,你先忍受一下吧,上面的命令让把你送到一个好的地方。

他还给我买了东西,罐头什么的,然后把我送到了台北保安司令部监狱,是专门关政治犯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重大的地下党案件,都是关在那个里边。

进监狱的时候要登记,一个军官问我家是哪里的,问我什么时候入团的。

我说我是三民主义青年团,大概1948年,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填表,我也填了,就说我入团了。

军官一听,上来就给我一腿,他那个皮鞋,一鞋踢在我的膝盖上,当时就淌血了。

我那好心的区队长还在边上呢,说你怎么打他呢,他是我们的人啊。

军官说,问你的是共产主义青年团,你怎么扯到三民主义青年团,谁问你这个。

我也很委屈,说不知道什么是共产主义青年团。

区队长跟军官讲了会儿话,可能还是看在我是国防部的,说给我关一个好地方去,叫第九号监房。

实际上就是一个大概一米多一点见方的一个小房子,是个木栏杆,粗的不得了,只有一个小窗子通外面,大概高二十公分,七八十公分宽。

这就已经算是特殊对待了。

里面已经有4个人,挤都挤不下,只能坐起来。

我进去以后,只见有一个人,老蒙着头在那睡觉。

一个叫刘全礼的人,摆摆手,意思叫我不要讲话,指指那个睡觉的。

我当时还没怎么懂,他小声跟我说,那个人是专门进来监视你的,看你晚上有什么话。

我一晚上没敢吭气了。

第二天早上,睡觉那个出去了,剩我们4个人,除了我和刘全礼,还有一个日本人,另外一个记不清了。

要不是这个刘全礼,我活不出这个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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