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泥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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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人们常拿“八级泥匠”来说一个泥瓦匠师傅的手艺。王师傅就是这样的人,都说术业有专攻,单是会铺地、会砌墙那都算不上真正的泥瓦匠,只能称作是铺地工、砌墙工,单一的手艺只能做局部小活。


王师傅一生只专注做一件事情,70年代的时候,孩子多、家里穷是农村的普遍现象,要想生活就得谋一条出路,学手艺是一个办法。家里听说工程队有饱饭吃,需要受苦人,老王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想着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就去工地做学徒当小工去了。那个时候人们经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想学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肯吃苦能干,还要把师傅照顾好,这样才有上手学习的机会。小工每天搬砖铲灰是小事,帮师傅整理工具、收拾现场是常态。听老王说只有中午趁师傅午休的时候自己上架板学习垒砖砌墙,师傅醒来的时候赶紧把垒好的拆了,平时只是眼睛盯着看,没有实际去操作,就这样一直跟了四五年。跟着师傅们时间久了,加上人勤快、有眼力见儿,师傅这才放开了手,一些简单的活也能在一旁帮衬着做了。如此做了两三年也算个“二把刀”了。后来成家立业才离开工程队回到村子里忙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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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的学习和实践也算是出徒了,加上人年轻、认真心细、干活利索,那时候村子里盖房的人也多。手艺的好坏,做出来的活放在那里众人都是见证者,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在村里也有了名气,用的人自然也多了。家里只要动土动工就离不开泥瓦匠,为了不返工,盖房子、砌院墙、打晾台、盘土炕都会请有经验的老师傅来做。就拿砌墙来说,王师傅技术全面,细节处从来都是自己把关。以前烧制出来的砖块很次,只要经过他手,都能将最漂亮的一面放在最外面,外观终是整齐平整的,墙体美观又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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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沙灰是一个技术活,如果里面掺杂了大颗粒沙子墙面就会拉花了,需要挑出来重新抹沙灰进行修补,要磨砂面就拿木泥抹刮平。这时候想检验一个师傅的手艺好坏直接挂个灯泡顺着墙面看,王师傅的技术干净利落,没有一处多余的抹痕。期间王师傅会把积累下的经验和身边的人分享,全身心为东家考虑长远,并给出自己的建议,为后面的工作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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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常说,“现在年轻人腰软肚硬的,扑不倒身子,弯不下腰,没有苦力。”“拜师学艺不是一朝一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最怕一坛子不满,半坛子咣当,高不成低不就的,学不到一技之长,怎么能养家糊口。”“选择了行业就要扑下身子,全身心干出样子来。让人看在眼里挂在嘴上说好才行。我想,这一定就是匠人嘴里的“工匠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