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半岛全媒体记者 孙兆慧 图/受访者提供
“万物皆可设计服装，今天挑战的是……”这是服装设计师博主张依凡的视频开头，她的“变废为宝”设计礼服系列在全网获得超高关注。仅用雪碧塑料瓶制作高定礼服的这一条视频在小红书就获得3万点赞，还在近日登上微博同城热搜。
一个灵感，一张图纸，一双巧手，塑料瓶就变成了一件礼服。张依凡是怎么做到的？10月14日，记者来到即墨区采访全网近200万粉丝的“网红”服装设计师张依凡，听她讲述礼服制作背后的故事。
塑料瓶变礼服，独自构思到成衣历时一个半月
头发简单盘起，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素颜的张依凡身上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卷尺，手里拿着一袋子绿色的雪碧塑料瓶。这一身“行头”和“架势”吊足观众胃口，不禁疑问接下来她要干什么？
伴随着一句“万物皆可设计服装”，镜头一转来到了她的制作过程。将塑料瓶剪成一个个小圆片，穿孔后缝制到墨绿色的布料上。用绿色礼花做裙摆，再用珍珠项链做脖颈和肩膀处的装饰。视频的最后，呈现出一件绿色吊带包臀长裙。她身穿自制的塑料瓶高定礼服惊艳亮相，精致的妆造与视频一开头形成极大反差。
这条视频在小红书获得3万点赞，8600多个收藏，和500多条评论。评论区网友纷纷表示不可思议。网友“云朵糖糯糯”说：没见过塑料瓶爆改成这么华丽的礼服，颠覆了我的认知。还有网友打趣：把雪碧罐子做成了我穿不起的样子。
那么这件华丽的塑料瓶礼服的灵感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制作而成的呢？
“喝雪碧的时候，我发现雪碧瓶子的光泽感在阳光下很漂亮。根据我职业的经验和习惯，再加上我本身也是创作者，我看到那一刻就觉得很适合做衣服。我就想它其实可以代替亮片缝在衣服上，在服装上面这叫做‘面料改造’。”张依凡这样说起她的灵感来源。
在一件原创礼服的制作过程中，对于张依凡来说，构思是最难的部分，也是耗时最长的部分。“整个过程，其实设计时间耗时比较久。因为一个瓶身变成一件服装，它的跨度是很大的，所以需要大量的构思，需要时间。有时构思就要耗时一个月，构思好了，制作起来是很快的，十天半个月基本就能够制作完成。”
礼服上的上千个亮片般的塑料圆片，光从塑料瓶上剪下来，张依凡就用了一个星期。这种细活儿也在她的手上留下了痕迹。她将自己的双手展开，记者看到她双手的中指因为常年拿剪刀磨出了厚厚的老茧。因为做衣服熬夜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
“像这种手工虽然繁琐，但是它不算复杂，缝制的工艺比较复杂。比如说这个瓶子剪下来的圆片怎么样穿在服装上，我就用打孔器打孔钻眼，再一颗颗缝在衣服上。”
从设计到制作，再到模特，张依凡一个人活成了一个团队。衣服的完美呈现效果也源于她对每一件作品的高要求。“因为雪碧瓶是透明的，所以里衬的裙子的颜色既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面料还要把亮片的效果体现出来。我会先用一小块布料缝上看看效果，不行就换，跑了四趟布料市场，才最终敲定了这个墨绿色。”
端过盘子、刷过马桶，小人物也能成就大梦想
提及如何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张依凡的笑容意味深长。
她毫不避讳地告诉记者，初中毕业后她就出来闯荡社会了。“我是哈尔滨人，上面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我家里条件其实比较一般。当时妹妹提出要考高中上大学，我自己考虑到家里的经济压力，加上我的学习成绩不好，就主动提出赚钱养家。”
一开始，张依凡从事的是餐饮行业，端盘子、刷马桶的活她都干过。“那个时候很懵懂，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认知里就是能找到一份工作就行，什么工作都行。”就这样干了一年多，因为被老板冤枉大骂一顿，受了委屈的张依凡哭着跟妈妈说，“再也不想干餐饮了”。看到女儿受了委屈，妈妈便提出送张依凡去学美容，有一技傍身。
对于当时的张依凡来说，美容师都是遥不可及的。“我当时想，能做美容师都是很厉害的人，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去学了。”
北京的繁华，让从小城市出来的张依凡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闪光点。这里，是张依凡蜕变的地方，也是她认识自我的地方。
学成之后，张依凡到了北京一家美容院工作。在美容行业，每天看着各行各业的人来来往往，一颗梦想的种子在她内心深处开始悄悄生根发芽。“在一线城市，每天接触的人很多，也看到大城市发展的可能性。在美容院我们每天都会喊口号实现梦想，就这样渐渐地把自己内心的梦想，以及追求梦想的勇气给激发出来了。“在北京待了一年多之后，我就跟父母提出我想学服装设计。”张依凡说道。
从小张依凡就喜欢给娃娃缝衣服，有一双巧手的她做得有模有样，经常脑子里怎么想的就能怎么做出来，这也是她的一种天赋。
也正是因为这种天赋，她比别人晚入学半年，却拿到了班里第一的好成绩。但同时她也很迷茫，“因为我们学校其实不是教设计，而是教工艺，最后毕业只能去工厂做车工、版师，但是我的梦想是设计师。”到底是按部就班地去做女工，还是追求自己的梦想，张依凡选择了后者。她提前离开了学校，去大庆一家高级定制公司当起了设计助理。
从这时起，张依凡正式走上了人生的这条设计之路，这条路，虽宽阔，但也荆棘丛生。
“我在拍青岛，青岛也看到了我”
原以为助理一职能够有更多的机会锻炼自己。却没想到，长达半年的时间，老板从未让张依凡参与过服装设计。
“更多的是端茶递水，洗洗水果。来客户帮着老板量量尺，在库房里打一打面料。”她说。
这天，公司里来了一个女孩，相同的职位，另一个女孩是研究生学历。入职第二天，老板就让她画图了，第三天衣服都做出来了。
张依凡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份工作。“当时我就在告诉我自己，我不想当助理，我要应聘设计师。”她很快辞去了这一份工作。
工作的这半年多时间里，她从未接触过画图。辞职之后，她在家里自己练习画图，自己挣来的第一桶金就是别人找她画了4张设计图，赚了200元。虽然少，但是21岁的张依凡却很开心，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一位女老板很认可她的设计图，她也成功入职，并在短短的时间里升到了主管职位。“那个时候，几百万的年销售额的衣服样式都是从我这里出款，在外人看来我年纪轻轻月收入1万多元，还管理着那么多人已经很成功了。”
外人看来的逆风翻盘，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离着她的梦想还很遥远。她告诉记者，自己还是不甘心，想继续闯一闯。
因为喜欢画画，辞职之后，她开始将自己原创的插画分享到社交媒体平台。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收获了10万粉丝。这也为她之后做自媒体奠定了基础。
没多久，她辗转入职了杭州的一家设计公司，可是她却发现当时原创的这块土壤很贫瘠，反而大牌仿品更受欢迎。因为和公司的理念不符，经历了很久的挣扎，她决定当一名“原创设计师博主”。
随着AI的兴起，她又慢慢开始探索不能被替代的领域，变废为宝系列就是她的“金点子”。自从变废为宝系列有了流量，越来越多的品牌方找到她合作，她将自己的想法和技艺融入到礼服当中，受到了不少网友的点赞。她说，“我现在可以很肯定自豪地告诉大家，我就是一名原创服装设计师。”
大家看到的是她表面的光鲜，高薪的收入，背后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定期更新，创意不能停，我一年365天都在连轴转，生病住院我都在设计。为了上镜更好看，我还减肥十几斤。有时为了拍摄，凌晨两点就得起来化妆。如果设计出得急，连夜赶制的情况也会有。一天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是常态。”
在她的视频中，很多背景都是青岛的景点。她已经来青岛两年了，并且打算定居青岛。“对于自媒体创作者来讲，其实一个城市的环境很重要。青岛的绿化、大海和建筑拍照都很出片，即墨又有很大的服装产业，对于我来说是自媒体创作绝佳的地方。”
张依凡现在在打造自己的工作室，计划明年推出自己的原创服装品牌。
是的，青岛这一片沃土，滋养着她的梦想开出了花。她告诉记者，两年来，她一直在拍青岛，终于，青岛也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