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薪遥遥无期？美国生物医学博士后资助或最多五年

原文作者：Max Kozlov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正在考虑将对博士后研究员的资助限制在最多五年。这是为了提升职业早期研究人员的工作条件和职业前景，但其潜在影响引发了激烈讨论。

一些研究人员表示，五年的上限和NIH正在权衡的其他限制可能会继续助长生物医学领域的不公平，使研究人员打消留在学术圈的念头。死板的期限还会给人一种概念，即“做科研可以速成”，弗吉尼亚大学医学院的病毒学家Anna Cliffe说，“科研不是想快就能快的。”

7月25日，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NIH发布了一份针对这些想法的意见征求书，并已了解到征求书发布后引发的各种担忧。NIH的初衷是让这些研究人员尽快过渡到蒸蒸日上的生物医学研究事业，NIH院外研究处（Office of Extramural Research）的发言人表示。

NIH发布该征求书前，越来越多的生物医学研究生选择进入工业界，让许多首席科学家表示担忧，直言自己的博士后岗位招不到人。为解决这一问题，NIH成立了一个由NIH研究员和外部科学家组成的专家组，专门探讨了NIH可以如何培养博士后人才。

这个专家组去年12月发布了一份报告，建议将受NIH资助的博士后最低年薪定在7万美元，并根据通胀每年调整。自那之后，NIH略微上调了博士后收入，并表示如果预算允许，最迟在2029年达到推荐的博士后收入目标。

该专家组还建议NIH对博士后的资助上限为五年，并对名为K99的重要资助项目进行改革，该项目旨在帮助寻求教职岗位的博士后打好基础。目前，博士后经历不足四年的研究人员可以申请K99，而专家组建议将标准降至两年以下。

该NIH专家组联席主席、宾夕法尼亚大学表观遗传学家Shelley Berger说，资深博士后不应该继续保留博后头衔，而是应该晋升到有些人称为“staff scientist”或“laboratory associate”的收入更高的中级岗位。这个专家组建议NIH在该报告发布的一年内加大对这些中级岗位的资助。

该专家组建议的这些改革是为了鼓励研究人员进入更永久的岗位，而不是一直困在博后岗位上，拿着与他们能力不匹配的工资，专家组成员、美国堪萨斯大学研究科研劳动力组成的经济学家Donna Ginther说，“你不想人们把最高产的年龄段用在做博后上。”

不过，NIH尚未推动增加中级岗位资助的建议或寻求意见，Berger说。这种不行动令人非常失望，并指出这与五年的博士后资助上限同时推出才是合理的。

鼓励资深博后进入支付他们应拿工资的岗位是个崇高的目标，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临床神经科学家Tiffany Ho说。但她担心，如果没有更多经费支持这类岗位，那就只有“不差钱”的实验室才能以“staff scientist”的头衔吸引和留住这些科学家。这将加剧经费最多的实验室和经费不足的实验室之间已有的不公平。

这个限制还会导致研究人员无法在不同实验室兼顾多个博士后岗位——有些人选择这么做。研究疱疹病毒的Cliffe表示，这个限制让她没办法在一个神经科学实验室做第二个博士后，因为这和她接受训练的领域完全不同。她说：“但它能发挥我的创造性，结合我的专业知识，建立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此外，将申请K99的窗口减半会对国外科学家产生“寒蝉效应”，Ho说，因为K99是非美国公民唯一能向NIH申请的博士后资助项目。她说：“美国公民本身就更受待见，因为他们起步时已经有了现成的人脉和社群。”这与NIH想要训练更多生物医学领域代表不足群体的研究人员是背道而驰的，纽约西奈山伊坎医学院疫苗学家Camila Coelho说，“你在创造一个给特权阶级更多特权的系统。”

NIH的发言人表示，NIH希望听取研究人员对征求书的反馈，以便我们能更多地了解大家的顾虑，构建一个可持续、多样化的未来劳动力。

这些提案恰逢NIH预算收紧：NIH的2024年预算仍维持在471亿美元，计算通胀后，这个预算是净亏损的，Berger说，2025年预算预期仍然不变。Ginther说，博士后涨薪可能意味着要在其他地方削减支出。

Ho说，博士后面临的可怕境遇应该引发科研界的讨论，探讨如何更好地支持职业早期的研究人员——即使需要牺牲对我们这些研究人员的资助。2017年提出的一个提案虽然最终没有执行，但可能已经限制了NIH在任何情况下对个人科学家的资助金额。“如果我们作为一个群体认为这是可以的，认同这是对未来的投资，那么也许这就是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