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冬升:拍电影,有趣


乌拉盖草原又叫天边草原,从高空俯视夏天的乌拉盖草原,蔚蓝的天幕和广阔的草原之间的分界线会延伸到天边,蜿蜒流淌的乌拉盖河宛如一条随意勾勒出的蓝色绸带。这里是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所在地,据悉,其境内有文明的古战场遗址,成吉思汗曾在这里歼灭了宿敌塔塔尔部。

尔冬升导演在为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选择取景地时将目光投向了乌拉盖草原,由此开启了一趟他无法预期的内蒙古深度游,观众则跟随他的镜头了解了宏大历史叙事中爱与人性光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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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特别的经历

拍摄《海的尽头是草原》这部戏对我来说是一个太特别的经历,可以说能排进我人生作品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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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剧照

内蒙古首先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对老人的恭敬和尊重,我相信你记得戏里面演马苏年老的那位演员,她真的是一位额吉。

包括巴德玛老师和一位素人演员,所有人对她们的态度都像是对妈妈或姥姥。我相信这是他们的传统,在香港我们对老人也是很有爱心很照顾的,但内蒙古这种对没有血缘的老人像家人一样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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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有一个我印象很深的生活细节,在我们整个搜集资料的过程里,去了很多真正的牧民家,他们都是很热情的人。我们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还穿着牧民的衣服,等到大家要合影留念,他们会换上自己最好最正式的衣服,这让人感受到尊重和感动。

虽然社会一直在发展和变化,但是他们保留了很多好的传统。比如他们每年都要过各种节日,我们实际拍摄的时候看到很多小型的那达慕,和呼市那种商业化的不同,非常真实。

拍这部戏的同时我也做了一次内蒙古的深度旅游,了解了很多当地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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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我们是夏天在草原上拍摄,在和当地负责消防的工作人员沟通后了解到关于草原防火的知识,雨季过后的草场很干燥,摄制组的车子底盘如果有漏油,加上停车后车的温度,可能会点燃草导致火灾,所以我们停车的地方都在泥地路上。

我们也会在出发前检查车子,并提醒所有的司机。因为在草原上引发火灾是刑事责任,有这样明确的法令也方便我们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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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剧照

银河与云

拍戏最好玩的是,我们真实拍摄的场景是观众在电影里看到的几倍,虽然收窄了范围,但乌拉盖方圆两百平方公里,我们去过最远的地方开车也要两个钟头。

选择乌拉盖是因为它有个小镇,有餐厅和住宿的地方,拍戏需要补给,太偏远的地方效率太低了。我开玩笑和他们说,把取景范围控制在镇里面十公里之内,但其实有些景在这个范围内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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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剧照

我在那边几个月时间,没有见过哪一天是整天晴天或者阴天或者下雨,它每天都是四季。我们拍戏的时候有各种不同的天气软件,我找到一个比较准的,现在还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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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我潜水已经有三十年了,在海上我们能感受到风来的时候是有湿度的,然后就知道雨会不会来。这个经验我也运用到拍戏中,通过云的远近来判断雨大概多久来,还蛮准的。当然晚上的时候就没办法判断了。

在我们拍摄的地方有个基地,我们在那里用车围起来一个车阵。

白天我无数次站在那里的草原上,看着天和远处的地平线,很难真正形容那种浩瀚天地的感觉,然后想原来云不是从别的地方吹过来的,它是水蒸气在天上慢慢生出来的。我相信有很多不同的方法生成一朵云,但你仔细看会发现那个过程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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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我第一次看银河是吴彦祖结婚的时候去南非,到酒店下车后那里的员工说,你看上面有一条很大的银河。乌拉盖是个小镇,有很多路灯很亮,但是开车十五分钟跨过一个山坡,到了没灯的地方,天上无云的时候也可以看到美丽的银河。

捕捉真实

电影是需要特效的,但我的原则是只用它来加工或者去除一些瑕疵。比如这个景里云很漂亮,但影响构图,我就会通过修饰把一些形状不好看或者杂乱的部分拿掉,而不是直接用特效做一个假的。

我在香港的同行看到《海的尽头是草原》时问我云的场景是不是电脑特技做的,我说全部是真的。我不喜欢用假的,真的和假的绝对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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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剧照

取景最直接的是会影响演员情绪,当然也有人说电影本身就是假的,情绪也是假的,其实是用技巧“骗”观众。

我觉得还是要看你如何去平衡和掌握尺度,包括取景、演员的情绪这些,我们尽量还是真实地还原。如果都是假的,观众很容易跳戏。

拍电影最不能预见的是天气,它是不会将就你的,而最糟糕的是你的工作周期跟整个成本是挂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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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这就好像盖房子,如果中途下一个月雨导致很多工程不能做,这些都是不可预见的“失控”,所以预算部分就要多备一些。

我从小到大其实不是很勇敢的人,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开始刻意锻炼自己的胆量,通过各种运动来克服我对一些未知事物的恐惧。比如参加卡丁车比赛,玩爬山车,跳降落伞,坚持最久的就是潜水,它让我获得了很多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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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我第一次潜水,海上风和日丽,我们大概潜了一个小时,等到要上来的时候水面上像刮台风一样。我们上不去,只好在五米深的地方打了一个标志,等船来之后再上去。

那次经历带给我的感受很难用三言两语去描述,它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之后我每次在工作或生活里遇到“大事”,就会想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都能解决。

所以在内蒙古拍戏遇到大雨的时候,很多人都惊慌,我是最淡定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真的像台风过境一样无处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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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海的尽头是草原》拍摄花絮

监制/葛海晨、张婧璇

编辑/Timmy

采访&撰文/徐小肆

排版/凌梦琪